到她的目光看过来,连煜放下车帘,静默无声地笼罩在轿子中的黑暗里。
应小蝉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,她只是渐渐地腿上没有了知觉。
听到了马蹄叩击地面的声响,她转头,果然,是连煜的马车回来了。
马车行驶得很慢,帘子也严丝合缝地垂下。
应小蝉看不到一点内中的情景。
连煜下车,家丁伴在他身后,一路小跑着将伞举过他头顶。
从始至终,他的面庞被伞面遮盖了。
“世子……”应小蝉怯怯地叫了一声。
连煜不应,只是迈进了侯府的大门,再也没有回应。
应小蝉垂下头,终于再也忍不住,哭了出来。
她正抽噎着,忽地听得头顶传来雨水混着雹子打在伞面上的声音,而一双厚底皂靴,映入了她的眼帘。
应小蝉抬头,望见冷着脸的连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前,为她撑一把伞。
雨水顺着伞面流下,仿佛一道天然的帷帐,将他二人围在一处。
应小蝉嘴唇颤了颤,终究是在方才的等待中把勇气耗尽了,把眼泪流干了,再也说不出什么。
连煜望见她发红的眼睛,不由得抬手按住了心口的位置。
不知为何,那里在隐隐作痛。
分明说好了,只是保全她的性命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见不得她伤心落泪了?
连煜把伞柄递到她手上。
“我说过,让你走。”
应小蝉咬了咬下嘴唇,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“我让你走。”
应小蝉还是不肯。
连煜轻推了她一把,本意是要叫她知难而退。
可她站得太久,腿已经不听使唤,被他这样一推,踉跄着跌坐在地上。
伞也脱手,翻倒了。
连煜不曾这样粗暴地对待一个女人,而眼下的一切,也绝不是他的本意。
“我不走,世子,你有恩于我,我不会这样一走了之的。他们说你嗜血成性,他们说你杀人如麻,可我知道,那不是你的本意。你是一个很好的人,我不希望让你一个人孤独地活着,我想……”
“我要娶妻了。”
连煜短短的五个字,把应小蝉所有的要说的话都噎住了。
连煜盯着她眼睛,清楚知道他的话击碎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一部分。
她突然开始后退,眼睛和鼻头更红了,结结巴巴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
可是,她本不需要说什么,她没有对不起谁。
应小蝉拿袖子使劲地擦了擦眼睛,转身就要走。
连煜望见她决绝转身头也不回样子,忽地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。
他目光一沉,伸手拉住了应小蝉的手腕。
应小蝉不解地回头,却见他脸色阴沉得吓人。
“你就打算这么走了?”
应小蝉不解地望向他:“可是,你要娶妻了。”
诚然,以她北燕人的身份,他们都说,叫她给连世子做妾,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,可她不是这么想的。
从初时的害怕,到甘心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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